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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67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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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67 章

中秋節一過, 一樁爆炸性新聞從天而降——葉禧閃婚了。

和關旸去民政局第二天,葉禧把紅通通的結婚證擺到付迦宜和沈銘玉面前,含笑宣布這則好消息:“祝福我吧——姐妹兒如今也是有證一員了。”

連一向聽慣了勁爆消息的沈銘玉都是一楞, “你這什麽情況?怎麽突然想不開,打算結婚了?”

葉禧說:“沒有想不開, 雖然節奏是快了點, 不過也經過了深思熟慮。”

沈銘玉睜大眼睛, 就差以為她這兩天酗過酒了,“你確定?”

葉禧無奈笑了笑, 打保票:“我清醒得很, 真的。”

一直沒作聲的付迦宜說:“禧禧, 你真想好了嗎?或者說,你對關旸這個人真的足夠了解嗎?”

葉禧說:“領證之前我們開誠布公談過一次,能聊的都聊的,也算是知根知底吧。”

關旸跟她年紀相仿,性格不錯, 見多識廣,很懂得哄女孩子開心。

他們在飛機上初遇那天, 他從國外留學回來, 進到他媽媽的公司入職,從基層做起。沒過多久,她面試通過,入職了這家廣告公司。

關旸原本在其他部門就職, 上下班無意瞧見過她, 便直接空降到了她所在的部門。

兩人朝夕相處, 共同經歷過挺多事,一來二去也就慢慢熟悉起來。

關旸喜歡她, 對她關心備至,葉禧自始至終都能感應得到,卻一直沒回應。

她實在不確定,以自己這種支離破碎的心態還能不能重新愛上一個人。

除夕前的情人節,關旸跟她表白了,說要追她,毫無懸念遭到拒絕,偏他這人喜歡迎難而上,鉚足了攻勢,比之前還要熱絡。

除夕當晚,給付迎昌撥完電話,那一刻說不出是什麽原因,葉禧想,就這樣吧。

付迎昌叫她好好生活,她照做就是。

追來追去,斷斷續續過了小半年,她和關旸順理成章走到一起,不痛不癢試了兩個多月。

有天下班,關旸送她回去,隨口抱怨他媽媽一直在催婚。

沈默片刻,葉禧突然對他說:關旸,不如我們結婚吧。

一輩子不長不短,不如跳過熱戀期,互相做個伴。

葉禧不確定他會不會答應——他對她是喜歡,但談不上到愛的程度,無非覺得她有趣,相處起來還算合拍。但關旸還是答應了。

他被催煩了,確實需要這麽一個人出現,去堵他媽媽的嘴。

徹夜聊完,約法三章,等到天蒙蒙亮,葉禧回去拿戶口本,和他直奔民政局。

領證的過程很快,也很平淡,平淡到掏出手機拍了張照,卻不太想發朋友圈公布這消息。

蓋棺定論,從此以後真就這樣了。

正式開始籌備婚禮前,沈銘玉要為她組織一場單身派對,慶祝她步入婚姻殿堂。

可能心態已經老了,葉禧如今不怎麽喜歡熱鬧,提議說,別邀請別人了,就我們三個吧。

她們在付迦宜那套房子裏度過了一整個單身夜。

葉禧止不住地往嘴裏灌酒,明明酒量一般,可無論喝多少都沒有醉的跡象,意識再清醒不過。

後半夜,沈銘玉第一個受不住,跑到洗手間催吐去了。

陽臺上,葉禧捧著酒杯擡頭望天,自言自語道:“現在快四點了……巴黎那邊也就是晚上十點。”

付迦宜笑了笑,順勢往下說:“那個人自律得可怕,估計已經睡了。”

“是啊,不過……我在他身邊的時候,他一般都會晚睡兩三個小時。”葉禧由急到緩地說,“他總是不讓我熬夜,可又說不過我,到頭來只能陪我一起熬。”

付迦宜沒說話,嘴裏突然有點發苦。

葉禧自顧自說:“小宜,你知道我為什麽想離開他嗎?”

因為不確定他愛不愛。

葉禧大三那年和付迎昌發生關系,在這之前,她沒見他摘掉過無名指那枚婚戒。

付迎昌和周依寧離婚多年,她不明白他為什麽一直戴著這東西。有次葉禧實在受不了了,趁醉酒,大著膽子問他是不是對前妻念念不忘,如果是的話,那她算什麽。

付迎昌當時什麽都沒說。

這件事看似過去,實際是個埋藏了好幾年的導火索,直到現在依舊無解。

付迦宜聽她大致概括完,默然了一會,說:“都過去了。”

葉禧苦笑一下,問道:“你說他會來我婚禮的現場嗎?”

付迦宜如實回答:“我不知道,也不確定。”

“算了,不糾結這個了。”葉禧擡手,跟她碰杯,發洩似的大喊,“幹杯——”

敬明天也敬過往,敬情深不壽,也敬萬物澄清。

-

葉禧的婚禮定在了立冬那天,降雪天氣,國際線的航班延遲,晚點了足足六個小時。

知道付迎昌今天會過來,付迦宜原本想去接機,奈何承了伴娘的差事,一時走不開。

程知闕叫她別急,說已經派司機去機場候著了,等人到了會及時聯系。

酒店後臺的休息室,葉禧剛上完妝,明眸皓齒,安靜坐在那候場。

付迦宜推門進來,把手捧花遞給她,“緊張嗎?”

葉禧笑著搖搖頭,“不緊張,反正外面基本都是關旸的親朋好友,沒什麽人認識我。”

付迦宜握住她埋在紗裙底下的手,分明是冰涼的。

葉禧頓了下,問:“他來了嗎?”

付迦宜說:“飛機沒落地呢,估計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到這邊。”

葉禧淺淺呼出一口氣,“我其實沒想到他會來,畢竟像他那樣的身份,回國真的很不方便。”

付迦宜忽問:“後悔嗎?”

“……不後悔的。”葉禧聲音輕到不能再輕,“小宜,對我們來說,這就是最好的結局了。”

男婚女嫁,各不相幹。

好聚好散並非世間常態,不過是兩個人心照不宣的刻意為之。

陪葉禧待了會,付迦宜出去了,跟工作人員最後確認一遍流程。

從婚禮開場到結束不到一個小時,她全程觀禮,看著從小一起長大的最好的朋友出嫁。

所有陰晴圓缺的遺憾從這一刻成為過去式。

忙完手頭的事,付迦宜去找程知闕。

禮服太貼身,不得不空腹穿,從昨晚到現在幾乎沒怎麽吃東西,這會已經餓得饑腸轆轆。

程知闕單獨給她備出幾樣吃食,不顧席間迎來送往,慢條斯理地餵她吃東西。

付迦宜咽下食物,打聽道:“對了,我大哥是不是馬上到了?”

程知闕“嗯”了聲,給她倒杯溫水,“二十分鐘以內吧。”

付迦宜嘆息說:“雖然這樣做不太厚道,但我在想,要不要支開關旸,讓他們單獨見一面。”

“旁人沒必要插手。只要其中一方想見,無論如何都能見到。”

“……也是。”

付迦宜一邊吃東西,一邊往不遠處看。

葉禧挽著關旸的胳膊在長輩桌前敬酒,脫掉累贅的婚紗,換了身紅絲絨旗袍,朱釵盤發,一顰一笑分明艷麗,叫人瞧不出一點端倪。

付迦宜偏頭看向別人的幸福,沒註意到程知闕註視她的眼神,沈溺了深不見底的包容。

從敬第一杯酒開始,付迎昌就到場了。

他沒過去,尋個角落坐下,目光落在葉禧身上,始終沒移開。

直到她和新婚丈夫端酒杯繞去另一桌,付迎昌站起身,在秘書的陪同下離開了,臨走前往簽到處放了張卡,是她回國那日還回來的那張。

禮金如數送到,她實在不必知道他什麽時候來過。

這麽多年來,付迎昌對周依寧始終有一種守護性的習慣,但對葉禧談不上不愛。

他可以貪戀她的鮮活和年輕,卻不能自私地把人拴在身邊一輩子。

18年年底,葉禧完婚,快節奏地完成了終生大事之一。

離開了他,她依舊鮮活年輕,華胥一夢,值得擁有更鮮明的人生。

-

參加完婚禮,程知闕第二天要出差。

當天晚上,付迦宜被他折騰到深夜,人還沒走便開始用這種方式一解相思苦。

折騰到最後,她連怎麽睡過去的都不知道。

被鬧鐘驚醒時,天已經透亮,程知闕早就走了,身旁的枕頭發涼。

付迦宜滿打滿算不過睡了兩個多小時,起來化個妝,先去酒店見付迎昌,快中午才到公司。

前腳邁過門檻,後腳被小西拉去會議室看項目。

接下來的幾天都在馬不停蹄的忙碌中度過。

好不容易得空,付迦宜聯系搬家公司,提前跟師傅預約了這周末的行程。

四合院早就動完工了,閑置好幾個月,她和程知闕商量完,決定這兩天搬進去。

周五晚上,付迦宜直奔程知闕的住處,臨時叫幾個家政過來收拾行李,把他的物品打包封箱。

書房的東西比較私密,她沒讓外人進,一個人慢慢收拾。

也是湊巧,在書桌最底下的抽屜裏翻到了幾樣東西——兩張16年六月的往返機票、一份母校四十五周年校慶的邀請函,以及捐樓的榮譽憑證。

校慶和畢業典禮一前一後舉辦,中間差不了幾日,而返程的機票日期剛好是後者結束那天。

付迦宜有理由懷疑,程知闕似乎參加過她的畢業典禮。

她不由聯想到了一樁往事——

典禮結束後,她特意去了趟勃艮第的墓園,看望阿伊莎和程聞書。

當時程聞書墓前放了束新鮮的鈴蘭花,她沒太在意,以為是徐渺或者程知闕的哪個朋友來過。

試想過幾種可能,卻從沒想過會是程知闕親手放在那的。

所以,他真的來過巴黎。

在她不知道的角落,程知闕特意前來觀禮。

付迦宜盯著這幾樣東西看了很久,找出一個空信封,把它們小心翼翼裝進去。

抽屜有個夾層,還放著她當年送他的那對情侶腕表。連她自己都險些忘了的東西,如今安然無恙躺在這裏面。

收拾完書房,付迦宜飄飄然下樓,開程知闕的車回到萬柳。

深夜,確認他回酒店了,她照例給他發去一通視頻。

程知闕坐在靠窗位置,身後是外灘金融街,霓虹燈火,紙醉金迷。

付迦宜問他什麽時候回北京。

程知闕開了一整天的會,嗓子發啞:“應該還要兩三天。兩邊的行李都清點好了嗎?”

“差不多了,等明天喊師傅直接搬。”

程知闕了然地點點頭。

付迦宜看著手機裏的他,有點心癢,忍不住商量:“你回來當天能不能第一時間來找我?”

程知闕挑挑眉,“怎麽?”

“想你呀。”她落落大方地訴說想念,“已經分開快一周了,你不想我嗎?”

“想,最想你這裏。”程知闕視線往下移,輕點了下屏幕。

付迦宜不用猜就知道他點的是哪,但這次沒試圖轉移話題,順著他的話輕聲說:“要看看嗎?”

倒意外這話能從她口中講出來,程知闕笑出一聲,“認真的?”

“當然是真的……沒騙你。”

“今晚這麽開放?”

“沒什麽,只是單純想討好一下你。”

沒給他繼續講話的機會,付迦宜彎起眉眼,笑得妖嬈,在他的註視下剝掉身上那條睡裙的吊帶。臥室開了橘調暖燈,幀率恰好,她皮膚白得發光,表面蒙一層淡淡的嫩粉色。

程知闕瞇了瞇眼,右手撐著太陽穴,低聲誘導:再往下點。

付迦宜聽話地把攝像頭往下移,露出分明鎖骨和整片盈盈一握的白皙。她第一次做這事,緊張得不行,渾身汗毛隨著豎起來,另一只手沒閑著,生疏地表演給他看。

看她表演了兩三分鐘,程知闕飲鴆止渴,原以為到此為止,卻沒想到尺度越來越大。

付迦宜有意勾著他,盡量讓自己不怯場,靠坐著,按動小玩具開關。

聽到震動聲後一秒,程知闕目光深不可測,意料之中起了反應。

她今晚給了他太多驚喜。

看他眼神變了又變,付迦宜心滿意足,平覆好呼吸,跟他說聲晚安,安心睡覺了。

她在家裏睡得正香,不知道程知闕忍得究竟有多辛苦。

忍到最後,索性直接訂了張機票,連夜趕回去。

清早,付迦宜翻了個身,迷迷糊糊感覺到睡裙被掀開,腰身冰涼,被一股力道掐住。

她睜開眼睛,瞧見是程知闕,嚇了一跳,低喃:“……你怎麽突然回來了,不是還要幾天嗎?”

程知闕笑了聲,鉗住她下巴吻了上去,“昨晚畫面那麽香.艷,隔屏幕看多沒意思。”下句話是貼在她耳邊說的,“東西呢?我來幫你。”

付迦宜不肯給他,轉移話題:“……好困。”

“你安心睡你的,我做我的。”

“這話你從前也說過,我當時根本沒能好好睡。”

此刻他勢在必得,她自然成了一道開胃的盤中餐。

結束後,付迦宜身上出了薄薄一層汗,要困不困地窩在他懷裏。

程知闕手指纏住她微潮的發尾,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,“還睡嗎?”

“不睡了,上午還要搬家。”

“等到了那邊再好好休息。”

安靜待了片刻,付迦宜忽然提起:“上周我不是和我大哥見了一面嗎?他問我什麽時候回巴黎。出來這麽久,也該回去看看長輩了。”

程知闕問:“你想什麽時候回?”

“等忙完這陣子的吧。”

“到時陪你一起。”程知闕吻她發頂,“去見見未來岳父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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